不是每個NBA球員都能過著專注於比賽與刻苦訓練的單純生活,對身高僅有5呎9吋的湯馬斯(Isaiah Thomas)而言,如果可以一心擁抱籃球又不被質疑的聲音所打擾,無疑是一種奢侈。 因為對他的歧視和質疑,永遠無所不在。 「我給你舉個例子吧。」在接受身高和他幾乎相差無幾的《紐約時報》記者訪問時,湯馬斯一面彎腰繫鞋帶,一面淡然地說:「像我這樣的球員在場上得分,人們會驚訝喊著:『哦!他的身材真迷你,太驚人了!』但若是換作另一個6呎2吋高的傢伙得分,人們只會覺得:『那真是個好球。』」 人們那些聽來像是稱讚湯馬斯的言語,聽在當事人耳裡卻是諷刺無比,因為他認為自己足以和聯盟中的任何人對抗,但大家卻只注意到他矮小的身型,總是因為那些外在的劣勢而忽略他內心的鬥志與渴望。 身為場上最矮小的球員,湯馬斯永遠得試著去爭取那些對別的球員而言是理所當然、同時也是應得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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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是一項高個子佔有優勢的運動,這點無庸置疑。不論是特別欣賞宰制籃下的禁區怪獸,還是用精準外線射翻對手的神級射手,都無法否認籃球運動「一寸高、一寸強」的事實。儘管史上並不乏矮小球員投身NBA的案例,但能打出名堂的機率畢竟遠遠不及那些身材更高大的球員。

然而這種先天劣勢並沒有阻止矮個子球員向上拚搏,每個時代都有不願向身高低頭、勇於挑戰並在聯盟中搏得一席之地的「矮個鬥士」。我們聽過韋布(Spud Webb)和柏格斯(Muggsy Bogues)的勵志故事、見證N.羅賓森(Nate Robinson)在灌籃大賽連霸,更為艾佛森(Allen Iverson)用剽悍鬥志與華麗運球所堆砌起的傳奇所瘋狂,而如今最新的鬥士篇章,主角就是湯馬斯。

在這個後衛輩出的時代,矮人一截的湯馬斯的鋒芒並沒有就此被遮掩,他每晚用著過人的速度與漂亮的運球戲耍防守者,面對那些動輒比他高上30、40公分的禁區長人更毫不畏懼,在比賽中證明了自己是當今聯盟頂尖的得分好手之一。精湛的過人突破技巧與優異的身體碰撞性,讓他在這季繳出平均21.4分、6.6助攻的優秀成績,不僅成為塞爾蒂克隊的中流柢柱,更入選了生涯首次明星賽。

「我問自己:『現在他們(指質疑者)還能說些什麼?』我覺得這是我應得的(肯定),數據不會說謊,我們球隊的狀況跟戰績都很棒。」在受訪時,湯馬斯用其一貫的自信口吻說道。「我向來只擔心能控制的事情,我無法掌控我的明星賽選票數會是多少,但我能夠掌控自己在場上能拿出何種表現。」

湯馬斯雖非球迷票選的本季先發明星球員,但他的替補入選依然創造了歷史,和70年代火箭隊後衛莫菲(Calvin Murphy)並列「最矮的明星球員(兩人的官方登錄身高皆為5呎9吋)」,同時也是繼97年的布蘭登(Terrell Brandon)之後再度有身高未滿6呎的球員入選明星賽。

歷經多次考驗與磨難,這個比許多美國成年男子還要矮小的球員,確實拿出了他所能掌控的比賽內容來回應質疑。

就是要入叢林,也沒打算當小白兔。

不被需要

有些諷刺的,湯馬斯的籃球生涯一路以來從未甩掉人們對他身高的質疑,而如今卻因身高而創下明星賽的歷史紀錄。

甚至曾經因為身高,他差點錯失進入NBA的機會。

「其實我不太敢看結果,就跟選秀會那晚一樣。」當明星賽的入選名單正式公佈時,讓湯馬斯回想起2011年的選秀會,當時他的名字是NBA主席席佛(Adam Silver)在整場選秀會中最後一個唸出來的,而當轉播單位的鏡頭移向這位在第二輪第60順位被選中的華盛頓大學後衛時,一旁的球探報告還寫著「矮小、對抗性不足」等關鍵字。

儘管湯馬斯在大學時期幾乎年年打滿先發,平均能攻下16.4分、4助攻,並兩度入選「太平洋大10聯盟」的MVP和年度第一隊,還是不足以獲得保障。只差一個順位、一個名字,他或許就會和NBA擦身而過。

人們總是一方面看著湯馬斯優秀的數據表,一方面想著自己是否還有更好的選擇,就像選中他的國王隊,湯馬斯在效力的三年內繳出平均16.4分、4.2助攻,第三年還以20.3分、6.3助攻的單季成績成為與詹姆斯(LeBron James)、柯瑞(Stephen Curry)等聯盟一線球員比肩、聯盟唯六能繳出平均「20分、6助攻」以上的球員之一。但國王隊卻年年都在尋找所謂的「正選控衛」,每年都打算把不斷向上突破、證明自己有先發能耐的湯馬斯放在板凳上,而伊文斯(Tyreke Evans)、布魯克斯(Aaron Brooks)、柯利森(Darren Collison)等球員則都曾是球隊準備拿來取代湯馬斯的口袋名單。

當2014年夏天成為自由球員時,湯馬斯接受雜誌專訪時說:「那真的讓人很痛心,就跟我的人生故事一樣,人們總是懷疑我,總會選擇一個他們認為能超越或取代我的人,但事實上並非如此。」湯馬斯的發言總是充滿自信,卻又透露出些許無奈。「在這個聯盟中,不是很多人能跟我一樣達到平均20分還有6助攻的成績,我並不是在說大話或示威,但這真的不容易做到。」

國王隊最後在湯馬斯的新秀合約期滿後,並未把他視為球隊未來發展藍圖裡的要角,任其離去。而看中他的得分爆發力與仍有繼續進步的潛能空間,自由市場裡有不少球隊提著合約前來接洽,但他們多半都希望湯馬斯能擔任第六人的角色,不禁讓他感嘆:「我知道很多人看到5呎9吋的身高就感到恐慌,因為那並不是能在NBA打先發控衛的標準,但我會持續戰鬥、不斷努力,我要告訴所有球隊和所有人,我確實有勝任先發控衛的能耐。」

最後,秉持「後場建軍」原則的太陽隊為了實行「三衛計劃」,與湯馬斯達成合約協議,但他們出的價碼並不是最高的,陣中甚至早擁有另兩名先發級的後衛崔吉奇(Goran Dragic)和布雷索(Eric Bledsoe)。對湯馬斯來說,這個選擇在外人看來並不聰明。

當被問起原因時,綽號「I.T.」的湯馬斯坦言太陽球團在言談與行動中透露出「需要他的感覺」,是讓他下定決心的主因。在經歷效力國王隊的三季之後,讓湯馬斯把「能被球隊重視」這個因素擺在薪水之前,他只想找到一個真正把他當作一回事,能跟他一起打拚的地方。

「我想要那種被需要的感覺。」湯馬斯如此說著。

登錄身高 183 的 CP3 在 Isaiah 面前都頗具威脅。

精益求精

然而與太陽隊的合作不如想像中長久,僅僅半季時間,球隊的「三衛計劃」就因球權分配、先發競爭而徹底破局,太陽隊狼狽地認賠,將表現足以獲得先發地位的湯馬斯交易至波士頓,希望能藉此挽回掛冠求去的崔吉奇(Goran Dragic),最終卻落了個兩頭空。

不過來到波士頓,反而令不斷進取的湯馬斯終於獲得應有的對待。儘管湯馬斯在效力太陽隊時期從未明言自己希望取代任何一名隊友擔任先發,但全力爭取的決心與如明星球員般的自信,都讓個性較為內斂的崔吉奇產生極大壓力。前太陽隊總教練何納塞克(Jeff Hornacek)日前受訪時,回憶起湯馬斯強大的企圖心,對他這季能夠入選明星賽並不感意外:「湯馬斯和另外兩位都打得一樣優秀,但這也說明為什麼到了最後大家都不開心,因為他們都覺得自己是三人之中最棒的。我會為他感到開心(入選明星賽),他曾為我們球隊打出很好的比賽,也在沙加緬度和波士頓有著優秀的表現,所以這一點也不讓人感到訝異」。

與在國王和太陽隊的失望相比,塞爾蒂克隊幾乎是張開雙臂接納湯馬斯,不只因為在他的加盟之後隨即幫助球隊重返意料之外的季後賽,也不只因為他成為2013年以來首位入選明星賽的塞隊球員,更因為他高昂的激情與鬥志完全滿足這支歷史悠久的球隊的胃口。球迷總是用熱情的歡呼迎接他的出場,在波士頓,沒有人會因為他的身高而貶低他的價值。

在上半季打出排名東區第三戰績的塞爾蒂克是一支年輕球隊,陣中只有三名球員的年紀超過27歲,而湯馬斯雖是半途加入的「轉學生」,但他在球員生涯一路與質疑奮鬥所磨出來的韌性、總是把批評當動力、化被動為主動、想證明人們看走了眼的那種氣魄與積極心態,讓他隨即成為塞爾蒂克休息室裡的領導者。湯馬斯曾在受訪時說:「給我一批有才華的球員,我可以帶領他們打進季後賽,到時我要告訴人們『你們都錯了!』」而他也確實言出必踐,在上季帶領了年輕的綠衫軍打進季後賽,讓輕忽他的人通通閉上嘴巴。

「真正讓他成功的原因是態度。」塞隊總教練史蒂芬斯(Brad Stevens)也對陣中最棒的進攻球員讚譽有佳,並認為入選明星賽不會停下湯馬斯繼續奮鬥的腳步。「我認為最重要的是他積極的競爭意識鮮有人及,我幾乎沒看過他有滿足的時候,那會把我們整支球隊的比賽帶到更高的水平。」

而湯馬斯的父親詹姆斯(James Thomas)看著兒子從小與質疑、批評聲浪奮戰,一直到這季入選明星賽,對於人們終於明白湯馬斯的才華而感到驕傲:「他一直都瞭解自己的能耐。我不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少努力來證明自己,所有人都攻擊他的身材,而他也為此一路奮戰至今。」

有看過 Celtics 比賽的人,對於他的 Hustle play 不會陌生。

正是時候

自從1989年NBA改訂選秀規則為兩輪選秀後,每年最多只有60名新秀能透過選秀進入聯盟,因此湯馬斯成為選秀新制實行後,獲選順位最低的明星球員。

你以為湯馬斯對此感到滿意了嗎?「哦不!老兄,我還會試圖去贏得更多,我永遠不會滿足的。」湯馬斯笑著說。

絕不停下腳步、堅定持續精進的精神,加上藏在話語之間的喜悅之情,讓人為他感到欣慰與慶幸。「現在我開始感到自己獲得應有的尊重了。」湯馬斯說。「而且,它來得正是時候!」

by Terryex

Isaiah Thomas 已經是 Celtic 進攻的關鍵。

2015-16球季 平均成績
出賽時間32.2
得分22.2*
籃板3.0
助攻6.2*
抄截1.1
投籃%.428
三分球%.359
罰球%.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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