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實生活中,許多兄弟檔一起工作、一起創業,最後卻不一定是喜劇收場。但或許下面這段話,最能說明兄弟檔一起在NBA打拚的內心感觸:「有個瞭解自己工作也身處在同一個圈子的兄弟,讓所有事情變得簡單許多,最重要的是,我們一直都很親密,彼此信賴。」

來自歐陸

有 很長一段時間,當問到NBA史上最佳兄弟檔時,答案大概都不脫威金斯兄弟(Dominique & Gerald Wilkins)。儘管G.威金斯的成就不見得端得上檯面,但他的老哥D.威金斯不僅生涯九度入選明星賽,更在2006年獲選進入籃球名人堂,雖然無緣名 列NBA 50大球星,卻是最常被提及的遺珠之一。

要在人才濟濟的NBA出人頭地並不容易,兄弟檔要同時成為頂尖球員更是難上加難。多年之後,一對來自西班牙的兄弟先後打出佳績,特別是這兩兄弟還在同一筆交易裡互換東家,更添加了話題性。

2001 年,當P.蓋索(Pau Gasol)遠渡重洋從西班牙飛到曼菲斯為灰熊隊效力時,他的家人,包括父母與兩個弟弟也一同搬到了新大陸。當年才只有16歲的二弟M.蓋索(Marc Gasol)進入曼菲斯當地高中就讀,由於學校所屬的聯盟實力平平,身高已經將近有7呎的他在場上看起來比自己的老哥更有宰制力,平均每場攻下26.2 分、13.1籃板外帶5.9次阻攻。

「那時在球場上的感覺蠻有趣的,因為其他球員都矮我一截。」M.蓋索回憶說著。「我在高中的數據紀錄非常誇張,但老實說,那沒有太大意義。」

由於沒有進攻時限規定,為了防堵M.蓋索,有些對手球隊甚至使出不投籃的「凍結戰術」,甚至有時教練會要求M.蓋索退到三分線外出手,只為了不讓比賽過程太過一面倒,讓別隊的小朋友也能有點參與感。

但 當M.蓋索進到灰熊隊的練習場跟哥哥P.蓋索一起打球時,他卻絲毫討不到便宜。M.蓋索雖然有7呎身高,當時卻還是一個超過300磅的白人小胖子,不僅跑 不快更跳不高。根據他的高中隊友同時也是灰熊隊總管韋斯特(Jerry West)之子的小韋斯特(Jonnie West)形容,當時的M.蓋索連扣籃都十分吃力。

「保羅(P.蓋索名)總是輕鬆站著不動,然後不斷將馬克(M.蓋索名)的球搧得老遠。」當時灰熊隊助理教練霍林斯(Lionel Hollins)回憶說道。

儘管如此,這名7呎大漢還是對許多中小型大學頗具吸引力,當地的曼菲斯大學雖然願意吸收M.蓋索入隊,卻不願意提供籃球獎學金,M.蓋索知道如果想出人頭地,他得要放棄這一切,回到家鄉從頭練起。

於 是M.蓋索回到西班牙加盟豪門巴塞隆納隊,減去身上多餘的贅肉,戒除在三分線外隨意出手的壞習慣,並重新鑽研低位攻守技巧。五年的時間,讓M.蓋索在 2008年成為西班牙籃球聯賽的頂尖球員,而一年前湖人隊就在選秀會上以第二輪第48順位率先將他攔截下來,最後成為向灰熊隊換取P.蓋索的交易籌碼,也 開啟了蓋索兄弟一同在NBA打拚的契機。

印州的驕傲

遠在歐洲的西班牙出產了兩名頂尖的NBA內線球員,而在美國印第安那州華盛頓的傑勒家族(Zeller Family),也先後有三兄弟加入了NBA,他們兄弟之間就像是母雞帶小雞般,一同在籃球場上成長。

畢 業於聖母大學的大哥L.傑勒(Luke Zeller)在2012-13年球季效力過太陽隊;二哥T.傑勒(Tyler Zeller)在北卡大學畢業後,以2012年選秀首輪第17順位被小牛隊選上,隨即被打包交易至騎士隊,經過兩個球季的磨練,騎士隊為了清出薪資空間迎 回詹姆斯(LeBron James),才將T.傑勒出清至塞爾蒂克。至於最小的三弟C.傑勒(Cody Zeller),則就近在家鄉的印第安那大學就讀,大二球季結束後,聲勢正旺的他決定提前棄學,最後以首輪第四順位之姿在2013年加盟山貓隊。

老 二T.傑勒並非家族裡頭一個NBA首輪新秀,早在1974年選秀會,他們的舅舅艾爾.安柏哈德(Al Eberhard)就在首輪第15順位被活塞隊挑中,之後在聯盟打滾了四年;而他們的外公馬文.安柏哈德(Marvin Eberhard)在年輕時也曾打過校隊,C.傑勒現在身穿的40號球衣正是外公年輕時的球衣背號。

傑勒兄弟雖然在NBA裡還沒真正打出 名堂,即使身價最高的小弟C.傑勒上季也只能擔任A.傑佛森(Al Jefferson)與麥克羅柏茲(Josh McRoberts)的替補,單季平均6分、4.3籃板的成績對首輪第四順位的新秀來說實在是差強人意,但三人在家鄉早已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由 於母親蘿莉(Lorri Zeller)在華盛頓高中的體育組擔任秘書,傑勒兄弟不僅先後進入該校就讀,更從小跟著父親史提夫(Steve Zeller)一起在體育館裡不停鍛鍊。從小父親就鼓勵他們接觸各種運動,而隨著身高日漸抽高,籃球成了最主要的選項,三兄弟也就在身高6呎4吋的父親拿 著大型軟墊模擬禁區推擠的訓練之下,逐漸成為籃球場上的新星。「他們得經過各種試煉,雖然那總是讓我雙眼瘀青又鼻血直流,但我以他們為榮。」史提夫欣慰地 說。

2005年,當時高四的L.傑勒與高一的T.傑勒在華盛頓高中合組雙塔,在大哥L.傑勒平均19.6分、8.9籃板的成績帶領下,球 隊以27勝2敗戰績拿下印州冠軍。L.傑勒在冠軍戰中寫下27分、11助攻、9籃板這近乎「大三元」的佳績,更在延長賽槍響時從中場投進逆轉致勝分。

「那一投就像是打開閘門似的。」母親蘿莉如此形容,L.傑勒的致勝絕殺不僅打開了華盛頓高中接下來數年主宰印州高中籃壇的閘門,更彷彿打開了傑勒兄弟通往NBA的閘門。

一 整年優異的表現讓L.傑勒拿下「印第安那州籃球先生」的頭銜,還入選了麥當勞全美高中明星隊,並且進入聖母大學成為主將。三年之後,老二T.傑勒與小弟 C.傑勒在2008年再度在華盛頓高中合組雙塔,T.傑勒以將近7成的投籃命中率平均攻下33.1分、11籃板,再度帶領球隊打進州冠軍賽,最後還單場攻 下47分改寫印州高中冠軍賽的紀錄,也順理成章獲得印州籃球先生與全美明星隊榮銜,並且順利進入名校北卡大學。

兩個哥哥的傑出成績讓小弟 C.傑勒從入學第一天開始就背負著極大壓力,一個必須延續家族傳統的壓力。「我對高中時期的C.傑勒感到抱歉,」曾先後教過傑勒三兄弟的物理老師布拉德斯 (Steve Brothers)如此表示。「他理所當然被期待也能成為籃球先生、成為麥當勞全美高中明星球員,同時幫助學校再贏得一座州冠軍獎盃。事實上,人們不應該 把這麼多壓力加諸在這個年輕人身上。」

幸好C.傑勒懂得應該如何調整心態,而他的表現更是不負人們期望,儘管高一還只是個龍套,平均只有 2.5分、1.4籃板,但隔年他就接下兄長們傳承的棒子成為球隊主力中鋒,高三時以平均20.5分、11.4籃板成績率領華盛頓高中再度贏得印州冠軍,高 四球季再進步至平均24.6分、13.1籃板與3.3助攻,球隊也順利蟬聯州冠軍。C.傑勒也跟著兩個哥哥的腳步獲選為印州籃球先生並入選了麥當勞全美高 中明星隊,同時成為在各大招募網站中都排進全美前15名的高中球員。

但C.傑勒最後並沒有跟隨二哥的腳步就讀北卡大,反而選擇了家鄉的印第安那大學,成為史上第26位就讀印大的印州籃球先生。而C.傑勒的入學對於自2008年之後就無緣NCAA錦標賽的印大彷彿像是一記強心針,也因此讓C.傑勒贏得了「印第安那籃球救星」的封號。

「C.傑勒是我在招募球員過程中見過最專注的孩子。」印大教練克倫(Tom Crean)曾經這麼描述。「我看到了一個意志強悍的孩子,這可不常見。」

由 於傑勒三兄弟讓曾在20世紀初是印州一方之霸的華盛頓高中再度成為強權,在籃球狂熱的印第安那州成了焦點,一度寫下有7,090名球迷入場看球的紀錄,擠 爆了體育館。「人們會從全州各地專程到這裡來看傑勒兄弟打球。有誰能想到同一個家庭居然會有三個這麼具有比賽主宰力的孩子?」鄰居波德(Tom Boyd)說。

「我常跟哥哥們閒聊,因此對於NBA生活的起起伏伏並不陌生,這對我幫助頗大。」小弟C.傑勒說。「能有兩個兄弟在NBA一起打球,感覺很棒,但有些事情還是得要自己經歷過才能明瞭。」

「我當然希望能夠跟他再次同隊,只是不知道這個機會有多大就是了。」當被問到是否希望能在NBA與二哥攜手合作時,C.傑勒不假思索地說。「我們高中時曾經同隊了一年,那真是充滿了各種樂趣。」

密不可分

傑 勒兄弟在NBA合體的願望不知何時才能圓夢,但就在2013年,NBA的另一對莫里斯兄弟檔(Markieff & Marcus Morris)卻在交易大限之前意外成為了NBA史上第10對同隊的兄弟檔,同時還是史上除了1976-77年球季太陽隊的亞斯戴爾兄弟(Dick & Van Arsdale)之外,第二對同隊的雙胞胎兄弟檔。

當時出手交易的不是別隊,正是哥哥大莫里斯(Marcus Morris)的東家太陽隊。巧合的是,當小莫里斯(Markieff Morris)在2013年2月22日首次披上太陽隊球衣與哥哥一同出賽時,這天剛好是兩位老前輩亞斯戴爾兄弟的70歲生日。

「我超興奮的!」大莫里斯說。「從進入NBA開始就一直期待,對我而言,沒有比這更棒的事情了,這就像我們又一起上大學一樣。我就是非常興奮能再跟他在同隊一起打球,老實說,這就像是美夢成真,上帝一直眷顧我們,讓我們變得越來越好。」

「他們倆一同在鳳凰城出現可不是個意外。」太陽隊的籃球營運總裁貝比(Lon Babby)說。「我們相信他們之間有著特殊的連結,能夠讓他們彼此變得更好,也能夠讓球隊變得更好。」

「我就是開心地笑著,或許還夾帶了一、兩滴淚水。」小莫里斯在獲悉交易後接受訪問時表示。「很開心能夠跟哥哥再次聚首,能夠重頭來過。」

跟 傑勒家族不同,莫里斯兄弟從小就形影不離,一起進入堪薩斯大學就讀,一起在大三時棄學,一起在2011年NBA選秀會首輪獲選。早七分鐘出生的大莫里斯在 第13順位加盟了太陽隊,雖然太陽隊力求能一併選入小莫里斯的交易,但當時火箭隊在第14順位先選走了小莫里斯,粉碎了他們的計劃。

不過太陽隊並沒有就此放棄,大莫里斯也竭盡所能建議球隊進行交易。事實上,認識莫里斯兄弟的人都相信他們在合體之後會有更好的表現。在進入NBA的第一個暑假,小莫里斯還跑到鳳凰城與哥哥一同進行訓練,也讓太陽隊更清楚小莫里斯的一切。

「你需要小莫里斯。」堪薩斯大學教練薛夫(Bill Self)曾經這麼對太陽隊當時的總教頭簡崔(Alvin Gentry)說。「如果你能弄到小莫里斯,他會讓大莫里斯更認真打球。」

或 許有讀者難以相信,但大莫里斯在2013年明星賽前後的表現應該多少能讓你改觀。在那年明星賽之前,大莫里斯平均繳出7.3分、4.2籃板的成績,而在明 星賽後的下半季則躍升為9.8分、5.9籃板,各項命中率也都有顯著改善,同時還成為了太陽隊的先發大前鋒。無論是哪種巧合,小莫里斯的到來真的讓哥哥有 了更好的表現。

「我們總是不斷督促彼此,並且互相扶持。這對我們是一個重要的轉變,也是一個轉捩點。」大莫里斯解釋。「在同一支NBA球隊打球是我們一直討論的事情,如今得以成真,實在令人難以置信,我們將會繼續努力,不停進步。」

在現實生活中,許多兄弟檔一起工作、一起創業,最後卻不一定是喜劇收場,但或許L.傑勒所說的這段話,最能說明兄弟檔一起在NBA打拚的內心感觸:「有個瞭解自己工作也身處在同一個圈子的兄弟,讓所有事情變得簡單許多,最重要的是,我們一直都很親密,彼此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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